比亚迪的“重庆会议”时刻：杨学良尹同跃李书福等声讨内卷式价格战

“有了杨学良这样的‘嘴替’，我们对行业的发展可能就不用再多发声，只要举手赞同就行了！”

6月7日，在2025中国汽车重庆论坛的产业生态分论坛上，广汽埃安营销负责人肖勇的开场白，引来全场会心一笑。

这句话指向的，正是前一日吉利控股高级副总裁杨学良那场火药味十足的演讲。

“去年重庆论坛抛出了‘牌桌论’，今年抛出了‘拉踩论’、‘又蠢又坏论’，这算不算贼喊捉贼？”

杨学良质问称：“不能用贼喊捉贼的方式，来玩弄是非，不能用非蠢即坏来取代法治！”

他指出，内卷是最低级的竞争行为，是经济界、学术界普遍认同的自杀式恶性竞争。

但“有些企业高举内卷大旗，争当卷王，以卷为荣，将国家巨额财政支持的产业生态带向邪路。”  杨学良说。

杨学良还主动提到长城汽车魏建军，称他是一个正直、诚实的人，“是行业的吹哨人”，“行业需要更多像魏建军这样敢于监督、敢于发声的人”。

“但遗憾的是，过去两年他被舆论误解。”杨学良说。

所指应该是，最近魏建军的“汽车行业出现恒大”一论，及由此遭遇的舆论事件。

他还旧账重提，直接点名了比亚迪。

“汽车行业内周知的常压油箱和排放严重不达标事件，就是典型的违法犯罪案件，自长城汽车举报到今天，时间已经超过两年了，还没有结论。”他说。

和肖勇一样，“拥护和赞同”杨学良发言的还有不少。

控诉比亚迪发起的内卷式价格战，俨然成了“重庆会议”的主题之一。

奇瑞控股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尹同跃说，降价是应对竞争的最无奈一招，“是饮鸩止渴”。

吉利控股集团董事长李书福以马拉松来比喻中国汽车产业的发展，称“马拉松有其自身的规律，与百米赛跑有着本质的区别”，跑得快的，不一定就是有内力的选手。

他直言，在国内的产业竞争中，有些汽车企业的竞争方式“令人难以启齿”。

长安汽车董事长朱华荣表示，当前激烈的竞争让长安汽车经销商、员工面临压力，可持续发展遇到挑战，“长安汽车坚决反对无道德底线、无法律底线的恶性竞争”。

赛力斯集团董事长张兴海表示，“内卷式”竞争导致整车企业自身盈利能力减弱，创新投入减少，削弱了产品质量和安全保障，不利于产业可持续发展。

作为话题的疑似另一方，比亚迪的发言则有点像打太极。

6 月 6 日召开的比亚迪股东大会上，面对投资者对公司前景的质疑，王传福一度哽咽。

他说，“不管承受多大的委屈，我们只做长期主义，不拉踩别人，我们把自己做好。”

能真切感受到他近期应该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和质疑。

比亚迪董秘李黔在交流中表示，“比亚迪面对任何人掀起的价格战，都玩得起。”

他说，我们不打价格战，而是通过技术创新、效率提升、规模提升，把这些所产生的（价值）反馈给我们的用户。”

比亚迪集团品牌及公关处总经理李云飞在重庆会议上称，公司将用科技创新来“反内卷”。

他在论坛上反驳“拉踩式营销”，称“车企应比技术、拼产品，忙在正道上”，并暗示比亚迪的市场策略并非无底线竞争。

值得一提的背景是，5月以来，比亚迪旗下多款热销车型密集官宣降价，力度之大、节奏之快，引发行业仓促跟进，更引发诸多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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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价带来销量增长的同时，也导致行业利润进一步下探至4%以下的极低水平。”中国贸促会汽车行业委员会会长王侠表示。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汽车制造业的利润率水平从2017年的7.8%下滑至到了 2024年的4.4%。

对此，5月31日，中汽协率先发布反内卷倡议，直指“无序价格战加剧恶性竞争，挤压利润空间进而影响质量与售后”。

工信部随即表态支持并警告称，“‘价格战’没有赢家，更没有未来”。

6月5日，商务部跟进，宣布“加强综合整治与合规引导”。

市场的反应则充满矛盾。

当比亚迪喊出“让人人都能开高阶智驾”，将智驾系统下探至7万元车型，二级市场以涨停回应。

不少消费者更在社交媒体发言支持比亚迪的让利之举，称其为消费者获得实惠的义举，而其他品牌的反对则被扣上保守、无能的既得利益者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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