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波：利用好数字化，中国的各类创新将会涌现，隐形冠军也将涌现！

隐形冠军的韧劲在疫情中凸显，如何占据精细化分工的制高点？

演讲：吴晓波（中国造隐形冠军评选评委、浙江大学社会科学学部主任、隐形冠军国际研究中心主任）

整理：中外管理 任慧媛

责任编辑：辛国奇

“站在新的风口上，‘七位一体’共同推动，中国有自己的优势，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优势，关键是如何利用好数字化、平台化，从追赶走向超越。所以，中国的各类创新会涌现，中国的隐形冠军企业也会涌现。”

以“2021·隐形冠军的数字化与产业化链合”为主题，由中外管理传媒、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联合主办，青岛自贸片区管理委员会、青岛市工业和信息化局、青岛市民营经济发展局和青岛中德生态园管理委员会共同支持，青岛青发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海尔卡奥斯物联生态科技有限公司、中德联合集团有限公司、北京盛世紫云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共同承办的第四届“中国造隐形冠军”长青峰会，于2021年9月29日在青岛隆重举办。

中国造隐形冠军评选评委、浙江大学社会科学学部主任、隐形冠军国际研究中心主任吴晓波围绕“隐形冠军成长的国际经验”进行了精彩演讲。

以下为吴晓波演讲精要：

成为隐形冠军的底层驱动力是什么？

2010年，中国成为全球最大的制造业国家，但最大并不见得最强，而且这个“最大”当中，有相当一部分的占比是来自于外商投资的制造企业所创造的增加值。同时我们还是要看到，在全球经济的发展中，出口的贡献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隐形冠军企业。

可以看到，有一些国家的制造业规模也不算小，但是出口的增加值就不那么强。印度就很典型，它的制造业和市场份额，目前来看与英国差不多，但是出口却比不上英国。

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还是要回到问题的本质，工业文明的发展和科学革命在底层的结构息息相关。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但我们常常会说近代史的旧中国在全球的发展当中其实是渐渐衰落的。这是为什么？近代来看，以工业文明为代表的新经济是以科学在底层驱动的，这就变成了中国的软肋。

可以看到，从英国、法国、德国、美国到日本，一轮一轮的革命驱动新兴的工业化国家崛起。中国在改革开放这几十年当中，在非常迅速地追赶，底层的驱动力又是什么？前几十年，实际上是来自前苏联的技术在驱动中国的工业化，我们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下成长，建立起工业体系。改革开放后，中国采用了欧美的科学和技术来推动发展。到了今天，中国的成长是极其巨大的，2010年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的制造业国家，到现在又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

如何占据精细化分工的制高点？

在这个过程中，背后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隐形冠军企业的发展。全球价值链，已从产业间的分工转向产品内分工。比如，汽车的历史也就100多年，一开始造汽车的时候，它的零部件不超过100个，但是现在汽车的零部件至少有2万多个。所以说，基于科学和技术的创新驱动，在分工逐步精细化发展的过程中，也产生了大量的隐形冠军。大量生产零部件、半成品的企业，隐在产品的后面，我们看不到它，但他们已成为全球的冠军企业。

德国的公司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主导地位。还有日本、美国，以及欧洲其他国家。中国目前上升非常快，40年前，中国几乎没有全球隐形冠军企业，而现在，据官方统计，工信部授牌的单项冠军企业有将近400个，相信还会有更多。

飞机也是一样，真正产业化的发展也不过百年的历史，这里面各种各样的零部件就催生了各种专注在某一些技术领域中，底蕴扎实并在成本、功能、质量等各方面遥遥领先的隐形冠军企业，这是非常典型的一个背景。

中国的中小企业提供了60%的GDP，企业的数目也与德国接近。与中国很不一样的是，德国的这些中小企业在许多细分领域当中占据的是制高点，而中国的中小企业占据制高点的不多，这是我们需要向他们学习的。

隐形冠军企业都会说面临着天花板，突破天花板的做法有很多，包括兼并收购等等。比如，德国著名的化工企业巴斯夫是一个细分市场的冠军，巴斯夫往化工行业的各个细分市场里面去填补，并用技术、资本和各种杠杆去撬动更多的细分市场，这值得我们去关注、借鉴。

隐形冠军的韧劲在疫情中凸显！

在中国，山东、浙江的制造业是最多的，其次是江苏、广东，中西部地区就很少。德国也是一样，集中在比较密集的地区。但是德国制造业的分布显然比中国的分布要均匀一些，他们整个国家的教育水平，技师、工程师培养的水平非常高，相对比较平均。德国在第二次产业革命中崛起，所以绝大部分的隐形冠军企业都是机械工程领域的。

制造业分为流程制造和零散制造，显然流程制造容易诞生大企业，零散制造则容易催生中小企业，所以大量的隐形冠军都属于零散制造。零散制造领域里，机械工程是主力，但在中国有点不一样，中国是在计算机通讯和其他电子设备领域异军突起。这是因为中国隐形冠军企业的成长与德国有些不一样，在第三次产业革命当中有相当多的机会，中国企业抢占了先机，这非常与众不同。一定程度上，也能说中国的隐形冠军有自己的优势，我们站在新的产业革命的风口上！

值得关注的是，既然是隐形冠军，讲的是全球市场，从这方面来看的话，显然中国跟德国就差得比较远了。中国被认定的上市隐形冠军企业，海外业务平均约占营收10%左右，而在德国，因为欧洲地域的关系，小国家比较多，德国全球市场领袖企业在各国家设有分公司的比例普遍偏高，比如说，其分布在法国的分公司达82%，在中国也有71%。

在新冠肺炎疫情当中，隐形冠军的韧劲就能够很好地表现出来，因为他们生产的是工业体系当中不可或缺的一些材料、零部件，或者一些关键的产品。《德国中（小）型企业晴雨表2021报告》显示，接受调查的1150家中小型企业中，87%的企业认为自身状况“好”或者“相当好”，与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前相比，仅降低了3个百分点。德国同英国、法国、意大利等欧洲主要经济体相比，经济受疫情冲击相对较轻，这里面，中小企业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利用数字化、平台化，中国的各类创新将会涌现

隐形冠军发展的趋势，现在来讲就是数字化，其中一个最典型的特点就是中国企业与发达国家企业几乎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中国则是“政、产、学、研、用、金、介”七位一体在推动，中国推动数字化进程的速度比他们要快。全球“灯塔工厂”已经增加到了90个，其中中国有20家，成为具有最多灯塔工厂的国家，海尔就有三家工厂列入全球的灯塔工厂——这是相当不错的。

德国的公司也在拼命追求数字化的升级，否则竞争力非常有限。所以讲工匠精神千万要注意，工匠精神不是一成不变的，还是要讲科学的，这是一种新目标。

在这个变化当中可以看到，不光是德国，日本的进程也是非常快的，但他们现在也有走向平台化的趋势。中国的平台现在已经很多了，不管怎么说，这个过程中要关注世界一流公司所做的平台化，要探寻其给我们带来了哪些启发？

在中小企业的工业互联网方面，组织体系要关注一点，就是隐形冠军要借助第三方的平台来获得支持，即赋能。所以，管理的模式、管理的流程、管理的组织等都要发生深刻的变化——这是我们所面临的挑战。

第三次产业革命带来的是互联，第四次产业革命带来的是智能互联，这意味着不仅仅是万物互联，而且是通过各种各样的传感产生大量的数据，运用智能去提升，利用好的话竞争力的提升会非常大。

这就是为什么国家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推动新基建，企业要用好这个平台。目前青岛在这方面做得非常不错，宁波也做得不错。

站在新的风口上，“七位一体”共同推动，中国有自己的优势，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优势，关键是如何利用好数字化、平台化，从追赶走向超越。所以，中国的各类创新会涌现，中国的隐形冠军企业也会涌现。

（本文根据现场速记精编，未经本人审阅）